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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歌长辞短正醺酣 上(第1 / 3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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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千顷,都镜净,倒碧峰。忽然浪起。掀舞一叶白头翁。堪笑谟台公子,未解庄生天籁,刚道有雌雄。一点浩然气。千里快哉风。”

仔细看风亦璋表情。见他颇有羡妒之色,突而想到这位兄长也方成年大婚,风亦琛心中顿时微觉好笑。随即从容道:“是,老师本就是极爱小孩子的。和孟将军又是最初最长地交情。自然比别家隆重些。‘一点浩然气,千里快哉风’,是对孩儿今后期盼,也是对孟氏几代的赞美。”

被弟弟一语提点,风亦璋想了一想,当即含笑点头:“确是如此——亦琛,果然你在太傅门下,知道得多也记得清楚。孟氏几代护国有功,浩然慷慨,才当得起这两句。”

风亦琛闻言微笑,略略颔首却不答语:身为诚王二世子,自幼读书学史,娴熟朝廷掌故,又拜在柳青梵门下近十年,他自然知道护国大将军一府与风氏王族、与柳青梵的深切关联。孟安将府长孙,少年便有威名,胤轩十四年承袭祖父孟铭天护国大将军之衔,是北洛到大周有名地将领。但很多人都忘记,或都忽略了,胤轩五年摩阳山大神殿传出“天命者”之预言,是曾经在道门习练过数年武艺的孟安奉了胤轩帝命令,向迷雾森林山谷中迎回了柳衍父子,带领柳青梵第一次进入到承安京中擎云宫。而少年便破解尽大陆第一兵书战策《璇玑谱》上全部战局地柳青梵,自胤轩八年后正式出任太子太傅,在擎云宫中的初几年,每日藏书殿中事毕,往往便带着其时的九皇子风司冥、三皇子风司廷等与孟铭天手下一干将领,或谈兵法或议军机,或直接到军营校场比武演练。这其中,孟安、轩辕皓几乎从未有一次缺席。

与柳青梵地相识相交,相比于朝廷上的任何人,孟安,时间都是更早。同样,由于道门一脉武艺习得,对柳氏父子的所知,孟安也要远胜过朝上旁人。那一种朝廷僚属上下级别之外的特殊敬意,始终存在于孟安与这当朝唯一太子太傅的相处之中。而孟氏累世忠勇,历代从军护国,为君王掌三军之重,谨慎稳妥几无差池,也素来为柳青梵所敬重。虽然胤轩十八年还朝任三司大司正后,他因职务而与孟安等往来远不及昔日频繁,但孟、柳两府一直保持了良好的交往。孟氏一门从军,孟铭天的四子,孟安的六名兄弟以及长子、次子皆为国捐躯,门中丁男孑遗;如今天下安定,孟安新得一子,孟氏一门终于有后,自然是大喜之事。柳青梵为之隆重致贺,无论在公在私,都是应有之谊。

只是,风亦琛也没有想到,孟氏新儿的满月宴上,从来行事谨慎周到的柳青梵,会当着道贺地全体朝臣之面,“夺去”天嘉帝亲自为此子赐名的荣耀,而且更进一步,邀天嘉帝亲笔题写下与此名相配的诗词。

嘉庆元三年,十月八。/WWW、QΒ5。coМ/

天晴。

小雨新收的清风播送着秋日的爽意,一片澄光的花园池塘,水面上一层淡淡水汽。偶然轻烟浮动,却是池塘里顽皮游鱼,潜跃间鳍尾划出的隐约身影,又倏然回归宁静。

风亦琛出神地凝视着池水。衬着前面护国将军府的屋宇厅堂、花园里四方传来的欢闹喧嚣,这一片水面倒影着碧空如洗,却显出分外的安宁。

然而一阵利落脚步,并着熟悉至极的爽朗笑声,迅速打破少年难得的安闲。风亦琛心中略一轻叹,回转身,果然兄长诚王世子风亦璋一边笑一边拊掌走来:“稀奇,稀奇,真是稀奇!那一点点大孩子,居然就晓得缠定了皇帝陛下讨喜!”

回想之前一刻正堂上,柳青梵含笑一语四座皆寂,最上方天嘉帝则欢然起应,展书援笔,随他口述录写下诗句地情景,风亦琛便忍不住再勾起嘴角。

同样身为学生,自己可以理解天嘉帝那一刻内心的由衷欢喜。曾听父亲偶然言及,当年藏书殿中。待那些较为年幼地皇子、宗亲、侍读学生,柳青梵便常以默录诗文地方式考查书**课;年长一些的也不时由他口授,默写下篇章各自揣摩参读,然后才在一起讲解议论。近年在交曳巷大司正府中,柳青梵公务之际越来越频繁地口授辞意,而令自己与康启、谢迈等斟酌成文——深知柳青梵历练学生的方式,虽然天嘉帝英明卓越,就“功课”而言自是早无必要,然而儿时记忆重温。更在人前这样的配合亲近,对素来自持沉稳、自登基一统后越发威严的天嘉帝实在应是难得的经历。因而那一笔字,也在澹宁宫里那看惯了的圆润平和之外。更多了一分不拘形意的潇洒。

“晴日绣帘卷,亭下水连空。使君为我新作。窗户湿青红。长记平山岭上,欹枕塞北雪雨,杳杳没孤鸿。认得遥公语:‘山色有无中。’”

不知觉间吟咏出声。风亦琛眼前似乎重新展开那幅

极的手书:都说字如其人,天嘉帝风司冥性情稳重,笔笔不芶,沉着中见出雍容。而这一次愉悦舒畅,落笔如风,竟用了常日罕见地行草;配合词句中塞北雨雪、战场曾记的景致,由旖旎入激豪,直是一片万里家国、指点江山的气势。

展开笑脸,风亦琛随即举步迎上兄长。不等开口,风亦璋已然手一伸搭上他肩膀:“怎么就躲到了这里?席上都在找你。”

“劳动兄长脚步,但哥哥知道我是不能饮酒的。”风亦琛微微一笑,略略欠身行过礼,“无奈躲出来,怎么,听哥哥的语气,亦琛好像错过了什么极有趣的事情?”

“可不是!”勾住弟弟肩膀,风亦璋说着,似想起什么一样一边忍着笑一边颤抖着身体,“刚才孟安夫人抱了儿子出来再一次见礼,明明先前在皇上还有宾客面前都极安稳的,这一轮到陛下跟前,那小子竟然一下子大哭大闹;偏皇上过去一看,抚了头就立即安稳下来,然后拽定了陛下衣角再不肯放。不管老将军、将军、夫人、保姆。周围人怎么哄,一双手只攥得更紧。厅上一家子满头大汗,衬着个娃娃在皇上怀里舒服自在,一个人咯咯笑个不停…你说这情景可乐不可乐?你是早躲出来,不晓得就刚刚那一会儿工夫,厅上借口走出来笑的有多少。现在赶紧过去,只怕那小子还没撒手,还能看到这般好笑景象呢。”

风亦琛闻言轻笑,嘴角微微勾起:“听哥哥说。确实有趣得紧。”顿一顿,“但皇上也是宽和,只会高兴。断没有生气的道理,孟老将军一家慌张倒是不必。哥哥倒没留在厅上劝劝?”

风亦璋哈哈一笑:“劝劝。哪里轮得上我?有太傅在旁边看着笑话,这些话还用得着别人去说?”站住脚步,远远看敞开地厅堂轩窗。热闹人影晃动来去,年轻的王族世子脸上露出十分端庄沉稳的笑容,“皇上和太傅,本性都是最喜欢亲近孩子的。小孩子能认准了人,投了皇上和太傅的缘,这是天大的福分。别的不说,单是太傅所赠‘浩然’之名,以及那一篇与名字相配的诗词,朝野上下、各府各家,这几年来就是头一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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