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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二章 红汞,红曲(第1 / 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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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光美,这个年轻人说是:

“有一次,两个造反派斗争,无辜的光美被打成重伤,卧倒在床,起不来了。极有可能已变成一个植物人。再也不能出来给大家压红曲了。”

那时,已是“文革”后期。

说起来,文曲与光美不是“亲”,也不是“戚”,然而,这不幸的消息,却让少年文曲第一次感到了什么叫“忧伤”——美丽的忧伤,为一个外地人而忧伤。

兔死狐悲,物伤其类。——这样的比喻真有点不伦不类。

因老父喜欢喝酒,所以文曲一家几乎年年都要酿酒。酿酒,必须先酿制红曲。酿制红曲叫“压红曲”。“压红曲”的日子,一般都是在农历六七月,早稻收割晒干碾成米以后。压红曲的米还得先经过一番筛选,用米筛筛选出米粒最大最饱满最完好无缺的米,筛掉碎米颗粒以及杂草,稗籽,然后用饭甑将大米蒸制成大米饭,再然后将大米饭倒扣在地上,稍稍凉一下,然后才由压红曲的师傅在米饭中加进曲霉。——这曲霉有点像是新鲜的猪血,其粘稠度也差不多,并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药腥气。然后再用畚斗将和了药的米饭畚进箩筐,还要在上头盖上一块塑料布或旧蓑衣旧衣裤等物,还要压上几块石头,让它慢慢发酵一至两个晚上。然后再将它倒出,堆放在地上,呈一个个“三星堆”或“埃及金字塔”模样,几天以后,再将它们在太阳底下晒干。整个红曲的压制过程需持续十天半个月。

倘若可以将这些一年一度,如期出现在花墩的手艺人,比喻成“候鸟”的话——事实上他们也的确是“候鸟”,那么,这几只压红曲的“鸟”,他们大抵在一年中最热的一段时间六七月出现,然后又消失。直到第二年的同一时节,他们的身影才会再次在花墩现身。

那些年,经常在花墩的土地上出现的,一共有三只“鸟”。一个剃光光葫芦头的身材较胖的老头。另有两个青年男人。两青年中,稍稍年长的一位,居然名叫光美。——这名字您一定似曾相识吧?也不知他是汪光美,还是郭光美。“光美”同志说他们三人均来自青田,——一个出青田石雕的地方。年长的是他的岳父。年轻的是他的小舅子。

压红曲往往是数十个村子几千个家庭同步进行,所以,作为几个压红曲的师傅,他们必须每天在十几个村子之间穿梭。花墩人向来好客,尤其是外地来客——这还真的是一个值得称颂的传统。尤其是年轻的小孩,几乎随时都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人,一见几个压红曲的师傅的身影,他们立马就会上前叫喊:

“光美!光美!”

光美微笑着,回头应了声:

“哎。”

这样地,大约持续了xx年。

有一年,三只“鸟”中的两只,忽然就消失不见了。仅剩下最年轻的那只。人们向那最年轻的一只“鸟”打听,回答是:

“老父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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