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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一章 幻像(第2 / 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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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‘晓红,你可不能见死不救,你要多少钱我给你,你要给我进城我依你!我要是被公安抓走了,我的政治生命就完了,我的前途就没有了,求你看在我们都是农村人,在城里工作不易,想要有点出息更难!你救救我,日后我八抬大轿娶你,一生一世都将你供在心头!’xx一时吓得魂飞魄散,鸡啄米似的连连磕起头来,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。

“‘他是我男朋友,我们都是xx镇人,在家里订了亲的!’那姑娘泪如雨下地抬头望望公安,虚弱得用蚊子般的声音支支吾吾地哼出几句,又痛哭流涕地低下头去。

公安冷脸查验两人身份证,果然都是xx镇人,再问双方年龄、住址、工作单位,两人更是早有默契的答得天衣无缝。公安脸色稍霁,喝令xx将衣服穿上,开张罚款单丢在xx脸上。xx唯恐生变的双手接过,赶忙掏出五千元交在公安手上,边感激涕零的连声称赞公安出警文明、执法不阿。瞧着公安威风凛凛地走出房门,xx一下子跳起身,翻脸无情地指着那姑娘的鼻子,咬牙切齿地大骂起来,‘臭婊子,害得老子差点蹲班房,你一个路边野店的女招待,怎么会是冰肌玉骨的女儿身呢,说,是不是做的笼子害我!’

那姑娘一时恨之入骨,掀开棉被,**着身子跳下地,一巴掌就掴在xx的脸上,‘王八蛋,老娘咋害的你呀,不说你在老娘身上撒尽了流氓手段,害得老娘跟着你丢人现眼,竟然过河就想拆桥,信不信,天亮我就去你单位告你!’(未完待续。。)

“‘你能当这么大官,女人不知道见了多少,还希罕我们山里姑娘,让不让,我真要喊人了呀!’那姑娘焦心如焚,脸上显露出一副紧张而焦灼的神色,心底却又不自禁的升起几许彷徨与奇异的疑云。

“‘让,让!我又不是见你漂亮就想占你便宜的小流氓,我是见你太像我初恋情人了,忍不住跟你开开玩笑!’xx故意装作酒劲儿发作了似的一歪身子,顺势将钱塞在那姑娘手中,‘我太对不起我qiel friendn(女朋友)了,她是我高中同学,方园附近出了名的俏妹子,我们好了四年,她为我累死累活、拼命挣钱,供我上大学,就为我一时糊涂,想赶时髦在大学里找个城里对象,将她摔了,后来参加工作又想当官,就娶了个瘌痢婆,跟瘌痢婆实在没法过,头上秃里吧唧的不说,一天到晚臭烘烘的,亲个嘴还得塞着鼻孔,没多久就离了,肉还没吃上空惹一身骚,这些年我一直伴着qiel friendn(女朋友)的像片过,现在想起qiel friendn(女朋友),我就悔之无及、伤心落泪!’

“‘你为了当官,瘌痢婆也要呀!’那姑娘嘻嘻一笑,放松了警惕,平白得这么多钱,还真认为他是仗酒撒性,没安啥坏心眼儿,一时走也不是、留也不是地怔在当地。

“‘没办法呀,农村人呗,卖头猪还得给杀猪的进点贡呢,在城里处处受人歧视、遭人轻贱,又没有个靠山可以借助一下,不想千方设百计的当官,一辈子让人踩在脚底下呀,赚点钱人家还要作贱你是土豪!’xx眄眼见鱼已上钩,反倒收取那副色眯眯的模样,又佯装站立不稳地一晃身子,‘怎么样,想不想跟我一起冲破世俗的罗网,进城当官太太去,也做个开口闭口婊子养的城里人!’

“‘你喝醉了,尽说白话骗人,我走了呀!’那姑娘将钱攥成一团握在手上,抬头冲他盈盈一笑,侧身就想从他身边挤出门去。

“斗!斗他是新生的资产阶级分子,政治上过不了关!斗他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黑干将,经济上翻不了身!斗他是社会恶势力的代言人,社会上抬不起头来!

“一时间厂里杀气腾腾、嘘声阵阵,局里个个扬威、人人耀武,真的是山雨欲来风满楼,黑云压城城欲摧了。然而xx早已今非昔比的庙还是那个庙,神不是那个神了,会把人家有虱子的衣服蒙到自己头上,把别人屋里的棺材抬到自己门上来哭。xx照旧认认真真的去卖菜,扎扎实实的搞竟选,堂堂正正的奔小康。瞧着xx名更大了,竟然真的选上了副厂长,人们横眉冷对之余,也羡慕xx赶上好时代了、搭上快班车了、正午光芒四射的太阳总算是照到了他的头上;瞧着xx利更大了,竟然代表工厂挂上了农工商经营联合体的烫金招牌,人们冷眼旁观之际,也钦佩xx头脑活泛了、心思灵巧了、在一个更大的市场经济舞台上还真的有所作为;瞧着xx心更大了,竟然一下子从厂子里招了几十个下岗工人,人们感慨莫名之时,也称赞xx胸怀大志了、富而思源了,不往嘲弄过他的人脸上吐唾沫、不向折辱过他的人脚下使绊子。

“谁知xx是狗走天下吃屎,猫行千里吃腥。就在全厂响起一片赞誉之声、名望如日中天之际,忽然传出xx又找了个什么阶级的白领丽人,说未来xx夫人烂漫似牡丹之向日,芬芳如芍药之迎风,颜色如三十三天天上玉女临凡世,精神似八十一洞洞中仙女下瑶池,更兼一双星眼转秋波,两朵桃靥焙晓日,正是年少撩人处,不施朱粉也风流,比长了一头瘌痢的女人美一千倍,比跟他有一腿的小美人俏一万倍。有捧屁呵臀、溜须拍马者大胆假设。又有帮闲凑趣、热心快肠者小心求证,原来这岳夫人是娼门八斤老太的秤,一代强如一代,竟然是尘缘易结的女中红拂,是鸾梦好合的失足女郎。

“这话儿虽说起来希奇,听起来蹊跷,但要弄清它的来龙去脉,还真得从xx刚刚做二道贩子的那时候说起。菜要新鲜,有卖相,还要是施农家肥。没打农药的,就得到山区去贩,而离江城最近的山区也有一百多公里,一路上都是崇山峻岭、巉岩绝壁,跑汽车得一天一夜,早些年司机是带上干粮、棉被才敢勉强上路的。改革开放后,山路变成了柏油路,深山老林变成了乡间集镇,而路边的酒馆饭店也像雨后春笋般。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。最绝的是那些服务员们,清一色二十郎当岁的山里妹子,一个个水灵灵的就像是披着晨雾出林的仙女,惹得天南地北的汽车司机们像苍蝇见血似的不舍昼夜追逐而来。xx何许人也。一个见了漂亮女人就迈不动步的花心萝卜,一个熬光棍熬晕了头的好色之徒,这样追欢猎艳的美气事儿会少了他。这也是为善的自有善人佑,为恶的自有恶人磨。xx享一时之风流、受半辈之苦楚的俏夜叉,还真的在那条路上等着了他。

“一天,正是夕阳西下、暮云四合时刻。xx贩了一天的菜,正神疲体倦地驾车返回在山间弯弯绕绕的公路上,那时夕阳把西天烧成一片殷红,焱焱的余晖投射在路边树林上,使每一片叶子都好像抹上了一层五彩的霞光。xx转过一个山坳,远远地那山边有个姑娘像望夫似的正挥舞着红丝巾在向他招手哩。xx心中一动,嘴角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,下意识地摁了下喇叭,就见那姑娘已急不可待地跑到了路中央,扬起的手臂花枝招展地做作一个迷人的样式,一身艳而不俗的什么服,与山口灿烂的落霞和掠过天际的鸦阵交织出一幅很绚丽的黄昏图案。毫无疑问这是要他停车吃饭的,xx早出晚归的在这条路上跑了无数趟,对这些路边野店隔墙花影动、疑是玉人来的秘密早就知之甚详,弄几个花里胡哨的山里妹子迎来送往,一顿再寻常不过的饭菜硬是宰你没商量。xx故意慢悠悠地踩着刹车,扭秧歌的走着之字曲线,想出其不意的从她身边绕过去,谁知那姑娘机灵鬼怪的像是猜着了他的心思,竟不顾危险地一下子蹿到了车前。xx大吃一惊,脑门上浸出一层冷汗,忙惊险万状地刹住车,一句极其恶毒的话语差点儿脱口而出。然而少时xx俨如傻了似的张大着嘴,脸上的愤恨与恼怒的神色也倏忽而逝,原来那姑娘早已俏生生的打开了车门,一脸灿烂得如同山花烂漫的笑容绽放在了眼前。‘师傅,下车吧!’听着姑娘珠圆玉润的声音,好似三月欢乐的小溪,琤琤琮琮地送入耳际;‘师傅,吃饭去!’瞧着姑娘亭亭玉立的身形,犹如婀娜多姿的杨柳,袅袅婷婷地伫立车下。xx身不由己地走下车,宛如跟着一个白日憧憬的幻像,满心痴痴呆呆的,又宛若走上一个梦里依稀的幻境,满脑迷迷糊糊的,跟在姑娘的身后,就向路边那肮脏龌龊的小酒馆里走了过去。

xx一声浪笑,从背后一把抱住那姑娘,脸紧紧地贴在那姑娘的耳边,嘴里如胶似漆的‘太太、亲亲、老婆’的叫着,拖着那姑娘就往床上倒去。

那姑娘百般抗拒地扭动着身躯,脸在极度的惊慌与恐惧中泛着灰烬一样的死色,双手用尽了全力在他身上又拧又抓,然而眼前不时浮现的这人是官儿、是有钱人的场景,使她渐渐模糊了强烈意识到的屈辱之情,竟然半是自愿半是被迫地上了床。

这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,院外断断续续的唾骂声更是一阵响似一阵。xx恍如闷雷轰顶,慌慌张张地爬起身,门嘭地一声被撞开了,一个公安及几个手拿棍棒的人凶焰十足地蜂拥而入。那姑娘一声惊叫,卷起被子缩在床角,床单上一大滩殷红的血迹兀现在人们眼前。xx顿时傻了眼,一雷震晕了似的愣在床边,一个手拿棍棒的小伙更是气红了眼睛,闪电般的兜头一棒劈过来。xx一个趔趄,头晕目眩地摔倒在地,那人抡起木棒,气疯了心似的劈头盖脸地打下来,xx双手抱头,杀猪似的拼命叫唤,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血肉横飞,‘别打了,求求你们有事说事,她是我女朋友,你们公安不能执法犯法!’

“‘臭流氓,谁是你女朋友呀,她是我们店里的服务员,你一个开大货车的司机,怎么会跟路边店的服务员谈朋友,打死你这个强奸犯,也不解我心头之恨!’那人龇着一口烟熏的大黄牙,举棍又欲横里扫来,公安表情严峻地咳嗽一声,挥手止住。xx翻身一屁股坐在地上,嘴里气息奄奄的说不出话来,‘晓红,你倒是说句话呀,我们是不是在谈朋友!’

那姑娘泪流满面地抬起头,像被一下子堵在了死胡同里,眼光痴痴呆呆地望望公安,望望小伙,既想帮xx圆个谎,从此一步迈上天,在城里过衣食富足的日子;又怕xx不可靠,日后一跤跌在青云里,由着人圆了扁了的捏,过有冤无处诉的日子。终至于不作一声地埋下头,悲悲泣泣地哭了起来。

“半斤老酒下肚,原来那姑娘跟他是一个镇上的,是榜上末名是孙山、贤郎更在孙山外的落榜族,是不想在青春年少的岁月回乡修补地球的外来妹,xx就更是如获至宝的迈不动腿了,那姑娘扶他去后院开房休息。这时夜暮在周遭降临,远近的峰峰壑壑在夜色的笼罩中只剩下了一线黑黝黝的轮廓,断崖绝壁上枝桠弯曲的杂木响起阵阵凄厉的呼啸声。已兴奋得忘乎所以的xx在那姑娘刚刚打开房门,就一把从背后将她推进房,然后淫声浪气地摇晃着身躯将她堵在房门口。那姑娘一声尖叫,扔下钥匙,惊恐万状的就要往门外跑。xx鼓凸着眼睛,满脸放恣着淫笑,心在惊奇不已而又亢奋异常的情状中怦怦地跳着,‘装什么装,又不是不给钱,你不就是做这门生意的吗?’

“‘你才是做这门生意的呢,别给脸不要脸,再不让开,我喊人了呀!’那姑娘受辱不过地抬起头,脸在焦急、愤恨中腾起一片羞红。更显得风情万种、美艳撩人。

“‘这可希奇了呢,你命都不要拦我车,就为几个饭钱?是不是怕我没钱,告诉你,我不但能买你一次,就是买你一世,眼皮都不眨一下!’xx越来越难以自持地晃动着身躯,双眼越来越兴奋地欲放出光来,说着,掏出钱包。拿出存折,劈手伸到那姑娘面前,‘看看,有没有钱,这上面的数字,认识吗,能不能买你一世!’

“‘有几个臭钱就了不得啦,就可以随便欺负人,再不让开。我真的喊人了呀!’那姑娘斜眼一瞥,推开他的手臂,一缕犹疑之色掠过面庞。

“‘有钱是不算什么,照样得低头装孙子。当官呢,当官能买你一世吧,江城国棉x厂知道不,一万多人的大厂。生产东方红床单的,我马上就要当副厂长了,厅局级。比你们县长还吃香喝辣、牛皮哄哄呢!’xx脸上飞金地收好存折,又夸耀显眼地拿出一沓钱哗哗地数着,眼神却丝毫也不错失地盯在那姑娘脸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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